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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 口傳心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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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迪為弗蝕指導戰車知識的時,揚啟在一旁思考霜雪王的深意。

與效忠幾十年,對霜雪王完全信服的仲迪不一樣,揚啟想不通“成婚前政務交給議會”的深意到底是什麽。這對他來說非常重要。要知道,假如霜雪對弗蝕的實力質疑到了寧可由議會決定,也不願獨子掌權的情況,揚啟便要重新思考自己的立場了。

誠然,要拿到發射器只能依靠弗蝕。可縱始拿到了發射器,誰又能保證“穿梭號”不再抽風,立刻完美讓自己回歸呢?將希望放在會出事故的“穿梭號”身上,就必須保全自己能平安等到“穿梭號”無事故的執行召回任務。

澤國很平安?別看現在一片祥和,又富得流油,實際只是災難來臨前的盛景而已。就連仲迪都認為貂獸會再來侵犯,麋族也直言獸族就是牲畜,沖擊過隘口的他們早晚會降臨澤地。把刺殺霜雪的成功解讀為打敗了一個對手,將澤國視為戰敗對手的領地接管,不正是貂獸的慣性思維嗎?假如老澤王都不認為弗蝕有應對災難的能力,那身為澤國雯靈的我能依靠誰,又應該去幫助誰達到保自障自身的目的?

換成是在現代社會,揚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移民。盡管他知道這個想法會被所有的世人唾棄,可他不在乎這種唾棄。逃離戰禍與災難是人對平和美好的本能向往,它是人性美好的一面,會發出唾棄的人只是沒切身經歷過戰火的殘酷;或是被其他的因素暫時蒙蔽,看不清生命可貴得僅有一次機會罷。他們不會明白,一個連自己生命都不會珍惜的人,根本不會去珍惜其他,這種只是嘴上的唾棄對揚啟可不會受到影響。

現代社會可移民,道爾世界也可以換國家,眼前就有一個自瓊國而來的仲迪。腦海中一浮現這個世界的地圖,揚啟便直接把移民的心思拋回了現代社會。

道爾世界不會再有比雯靈王國更美好的國度,如果連弗蝕這樣的君主都無法得保澤國安寧,又有何處可以活得自在?反正要拿到發射器離不開弗蝕,索性跟他到底了。就算霜雪王真不相信弗蝕的實力,有嶺國公主為妻,可以接受變通辦法的仲迪在旁輔佐,弗蝕也不是全無希望。對王者來說,能用品德令有能者追隨才是最重要的。

做好了將命運交由弗蝕決定的揚啟這才收回了思緒,發現書桌前的兩只雯靈都看向自己。

“你在想什麽?叫你幾聲都沒有反應。”還是仲迪板著臉先開口,帶著微慍發出催促道:“趕緊過來!”

我也可以了解雯靈戰車的奧妙?揚啟有些局促的緩步走上前去,又被仲迪喝斥了一聲。他只好搔著頭低聲嘀咕:“我還以為自己不能學這個呢。”

“你現在是不能學。可陛下和我都覺得,陛下若披掛上陣,你可以成為他戰車上的兵卒。”把手裏的模型拆成了一堆零件,仲迪讓出位置給弗蝕的同時,對揚啟說道:“反正也偷偷教陛下了,不如讓你也偷偷學一點。多一個兵卒掌握戰車奧妙,總能幫陛下減輕點負擔。”

“保證不辜負您給的偷學機會。”

揚啟毫不客氣的湊到了桌邊,在弗蝕的提醒下,用自己已有的機械學識開始擺弄桌面上的零件。而站在幾步之遙註視他們的仲迪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。

央杜從恪守規則演變成為現在的機靈小子,是好事嗎?猶其是,他還得到了弗蝕的信任,得以追隨在弗蝕身邊。

作為一個從瓊國而來的雯靈,我本就不是太過於守規的存在。霜雪王授命我為護衛首領時,便千叮萬囑一定註意弗蝕的品性,萬不可讓他受到任何不好的影響。由此來看,霜雪對弗蝕品性更加看中。讓並不是那麽守規的央杜跟在弗蝕身邊,會起到不好的影響嗎?而我對規則的日漸淡泊,又會不會讓弗蝕的品德受到不好的影響?

找不到確切答案的仲迪決定還是以澤國的安危為主。他安慰自己,現在的情況只是暫時而已。易慧是霜雪最重視也是最看好的生靈,等前往嶺國的易慧敲定了澤王的婚事,帶著嶺國公主一起返回後,他會有更為妥善的安排。作為協助弗蝕處理軍務的護衛首領,自己應該憑借對戰爭的了解,盡最大可能讓澤國作好應敵的準備。而不是讓弗蝕將軍務也盡數交給議會中的主將,錯失在實踐中提升戰爭思維力的機會。

“先把零件分類。”仲迪走上前去,為兩個一籌莫展的雯靈點明了前進的方向。

嶺地以西的中立區域,因時不時受到獸族的侵犯早已樹木調零。失神紀惡劣的氣候更是讓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有了沙變的跡向。若不是知道中立區域之下必須隱族生存,婨覺得沒有哪個種族會願意擁有如此荒涼的領土,就連時不時在此處活躍的獸族,也從未留戀於此。

可最近這段時間,獸族為什麽頻繁出現在此地,牽引著嶺國騎兵北上?再往北就是世界的盡頭了。那裏只有一座垂直於地面的石頭山脈,連鳥都不願意踏足?難道他們的目的真是避過嶺國的追擊,從嶺國南面的中立區域去往世界的東部?

一身戎裝的婨王惆悵的拔弄了一下被風吹到胸前的金發,在火堆前側過臉去。

“去弄些水來。”她低聲對左邊的主將交待:“讓大家都用泥水遮住臉。我們沿著中立區南下,從最南面的防卡歸國。”

剛休整片刻便要再程起程的痛苦被歸國的指令輕易沖散。盡管這裏的水質和土質都不佳,泥水帶著一絲難味的氣息;盡管即將踏上風沙相伴的疾行與戰鬥;奔波勞累了數月的騎兵無不帶著歸家的喜悅,將被水攪成泥狀的黃土往臉上塗摸。

以歸國為目的巡戰必有遺漏。將士們在回家的喜悅下會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,難以發現所有潛藏的敵人,可嶺國的婨王實在不想再讓騎兵繼續風餐露宿下去了,猶其是為了澤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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